Momo

来自考完了还在企业实训的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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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铁不成钢是爱。

愧疚是爱。

赎罪是爱。

并肩作战是爱。

谅解是爱。

怀念也是爱。

爱是千种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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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藏·爱是千种姿态

 

源氏再次走进了花村的游戏厅。他上一次来还是数十年前，游戏厅改了装潢，连机子都更新换代了好几个版本，以前的洋葱小鱿早已经绝版，取而代之的是其他的玩具娃娃。

 

小孩子们在游戏机前大喊大叫，欢庆自己在游戏上的胜利。

 

游戏厅现在的老板已经人至中年，他膝下有两个孩子，正呼啦啦在外面跑着圈儿。源氏认得他，当年这个老板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源氏就曾远远地见过，当时他和他的哥哥还没有正式和解，每年哥哥都还会回到岛田家来祭奠“死去”的他。

 

时间一晃三十年过去了，他这具被改造的身体依然保持这活力，而身边所有人都被渐渐岁月腐蚀，他少年时兴冲冲打游戏时的老板已经过了耄耋之年，如今白发苍苍经常在游戏厅门口晒太阳。

 

源氏走了进去，在里面转了一圈。

 

游戏厅第一次进来这种浑身冷冰冰的机械忍者，小孩子们看着他一边害怕一边捂住嘴惊呼：“哇，好帅。”

 

老板看着浑身都带着武器的他，害怕惹事而赶过来试图搭讪：“这位……先生，你好。”

 

“我毫无恶意，不用担心。”源氏先一步说道：“只是随便逛一逛而已。”

 

老板有些害怕的点了点头，却仍然跟在他身边。

 

源氏知道现在浑身都是冷兵器实战刀的自己确实骇人，在里面转了一圈便准备离开了。

 

“啊——小伙子。”门口一直晒着太阳的老人睁开了一只眼：“你最近还好么。”像是唠家常一般，他随意问到，含混的嗓子里满是岁月的痕迹。

 

源氏看着他一愣，走过去道：“还不错。”机械的嗓音里依然透露着忐忑：“你认得出我么？”

 

“啊，虽然不知道你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种样子，但是背上的那把刀我可记得很清楚啊……”老人闭上眼睛，皱着眉头道：“当年你哥哥进游戏厅里来找你的时候，你们俩可是拿着刀打了一架，把我的游戏厅拆的七零八落的，后来你们家里人送了钱过来，几个黑西装的可把我吓到了。”

 

源氏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以前他顽皮爱打游戏，半藏的确为了这事教训了他很多次，在游戏厅里大打出手后把被揍的满脸包的他拎回家，这事实实在在发生过。“当年真是对不起了。”他歉意道。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什么对不起的。”老人轻轻摇了摇脑袋：“当年你和你哥哥两个人打起来不相上下，似乎是两条龙在我店里缠斗着。你的那把刀锋影毕现，我可记得牢牢的呢。”

 

源氏轻声笑了笑：“龙一文字的确是一把好刀。”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哥哥最近还好么？”老人笑了起来：“两兄弟应该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冲动的打架了吧。”

 

源氏点了点头：“是的，我们相处的很好。”他看了看家的方向：“我要回去了，否则我哥哥又要来找我了。”

 

“这样啊，好，好，你赶紧回去吧。我儿子的店可经不起你们再来拆了。”老人说完笑了笑，重新闭上了眼睛开始安静地晒太阳。

 

“恩。”源氏心头有些闷闷的，他垮下嘴角，脸上的表情并不能被旁人所知。

 

 

 

 

 

“哇哦！源氏你好棒！”大家都在为这个染着绿色头发的张扬少年而欢呼。他刚刚赢下了前来挑战他连胜的家伙。将游戏厅的连胜将军牢牢占据着。

 

如果常来花村游戏厅玩的人都知道他——源氏。是个游戏打得超级棒的家伙。不仅如此，也是一个长相帅气的少年。甚至还吸引了不少女孩子到游戏厅来，就为了来一睹源氏的英姿。

 

最后不少女孩子都折服在这个性格爽朗还出手阔绰的帅气少年身上，和其他还囿于学业蓬头垢面的男生，或者只能用男孩子来形容的同龄人相比，这简直就是十六七岁时期的大众情人啊。

 

只可惜这个叫做源氏的少年除了能在游戏厅中遇见之外，不管是打听他的全名或者是在哪里上学亦或是住在哪里都一无所获，这让这个少年浑身笼罩上了一层神秘色彩……变得更吸引人了。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少年笑得十分肆意。他今天在家被忍术老师怒斥了一番，那本来应该是他最喜欢和擅长的课程。但是今天他注意力格外不集中，出错好几次之后老师叹了一口气，让他回去调整自己。

 

他悄悄从家里溜出来打游戏，虽然心不在焉，但是依然轻轻松松拿下胜利，让他稍稍挫败的心情有了一些好转。

 

他知道为什么自己今天的注意力难以集中，还不是因为最近哥哥总是找自己麻烦。什么家族啊什么责任啊，昨天又过来找他，实在是闹心。

 

有人正从外面走进来。

 

每天都有很多人在游戏厅中进进出出，这本来是不用在意的。可是来人气息沉稳，步伐稳健，源氏的听觉比常人要灵敏许多，他注意到了。

 

少年撇了撇嘴，完了，找上门了。

 

众人只见源氏将面前的游戏操作手柄往前一扔，然后转了个身对着大门，脸上有些悻悻的讪笑。

 

随着他目光看去，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男人。外面的光很好，樱花簇簇。他逆着光依稀可见一身剑道服，却没有带面，长发被扎起来，面容和源氏有几分相似。

 

“老师说你今天状态不好，下午的剑道课也没来上。所以你只是借口来这里打游戏么。”那个青年问道。

 

源氏叹了口气：“哥哥。”

 

只听身边一片哗然声。在这个智械充斥的世界中，居然还真的有人保持着古老的剑道练习，听起来即奇怪又厉害。

 

那个青年并没有理会其他人，他径直走到了源氏的面前。待他走近了，众人才看见他垂在腰间的手上还拿着两把太刀。

 

货真价实的那种浑身透着森冷的冷兵器，还未出鞘已能察觉到刀气。他将其中一把扔在了源氏的面前：“你要是想要接着玩，得把我打败才行。”

 

源氏抬起头看着半藏，倒吸了一口气试图解释：“哥哥，我……”话还没说完，凛冽的刀气已经劈了下来。

 

源氏猛地在地上一个翻滚低头躲开，顺手将地上的龙一文字捞起来。他有些着急，哥哥从来不是冲动的人，这几天他的确是很反常：“哥哥你听我说。”和半藏对刀绝对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半藏的剑术天赋异禀，他从小到大和半藏的对战从来没有获胜过，自己擅长的只有忍术而已。

 

游戏厅的人尖叫着躲开，那把刀是开过刃的，削铁如泥，是正儿八经的大杀器。

 

源氏只好拔刀出鞘了。龙一文字浑身透着森冷的荧光，他抬手格挡下了哥哥的一招：“哥哥，别冲动。”

 

半藏看着他：“岛田源氏。”他唤他的名字：“我知道你不想承担家族的责任，但是你也不能逃避它。”

 

惊呼声更高了。一方面是因为大家从来都不知道这个染着绿色头发看起来玩世不恭的少年居然是岛田家的二少爷。另一方面是如果按照源氏的称呼来看，那个穿着剑道服的长发青年应该就是岛田家现如今的少主，未来的掌权人——岛田半藏。

 

虽然很多人在生活中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和黑道家族扯上任何关系，但是这个家族在日本的势力强大，赫赫有名到常人都有所耳闻。

 

现如今这个家族的二少爷经常和他们在一起打游戏，感觉人生有些梦幻。

 

两人缠斗在一起，游戏厅里的摆设被刀气摧毁的乱七八糟，旁人已经被疏散到外面去了，远远地看似乎是两条龙在屋子中缠斗。

 

“别打了别打了。”胖老板在旁边无力的喊着。

 

屋子里的两人听不见外面的喊声，在这种情况下，分心只会让自己受伤。

 

源氏觉得今天自己的哥哥有些鲁莽了，他从来不会这样生气。自己很久以前就表达了自己不想被困在家族中的意愿，哥哥只会皱皱眉头，可是最近却总是为这个而找他麻烦。

 

“阿源。”半藏借刀用势压住面前的弟弟：“父亲身体快不行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低，却像是某种宣判，随即又叹息道：“我不可能护你一辈子。”

 

“哥哥……”源氏有些愣神。半藏放松了攻势，缓缓站了起来，他看着自己的弟弟，背着光看不清他的表情。过了好一阵子，他才将刀收入刀鞘：“回家吧，源氏。”随着父亲的病重，他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族中的大家长们的耳提面命，让他也很憋屈。忍着一口气到今天，终于还是爆发了出来。

 

源氏低下了头，他一直都渴望着自由而和家族作对，家族中有人视他为眼中钉，是父亲和哥哥这么多年分担着本来沉在他身上的担子，他才可以在外自由自在的肆意妄为。虽然家族中的枷锁依然甩也甩不掉。

 

同样，这些枷锁也沉甸甸的锁在了哥哥身上。

 

源氏收起了刀。

 

半藏头也不回地走了。源氏在游戏厅中沉默了一会儿，少年一个闪身，消失在了一片狼藉的游戏厅中。

 

 

 

 

 

“你今天去哪里了？”半藏坐在庭院中央，他看起来很精神，东亚人衰老速度缓慢，只有一头银白色的头发昭示着他的年龄。

 

源氏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他接着哥哥的话头说道：“许久没有回来了，就到处走一走。”他带着电磁的嗓音依然很年轻，听起来充满了活力。

 

外面的樱花大片大片的盛开，远远看去似乎是粉红色的云团。半藏和源氏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风在他们的身边盘旋，带来了春天特有的、清冽的气息。

 

“阿源……”半藏说道：“又是一年春天了。”

 

……

 

“是的啊，哥哥。又是一年春天了。”

 

源氏喃喃说道。

 

风从他身边掠过，空无一人。